作者 | 劉燕
編輯 | 陳思
北京時間 6 月 3 日,InfoQ 引援《晚點 LatePost》消息:曠視中止了港股上市進程,接下來公司將進一步討論在港股或者 A 股上市的可能性。
曠視科技籌備了將近十個月的上市計劃中止,本就曲折的上市之路現(xiàn)在更是增加了各種不確定性。
就在中止上市的消息傳出后不久,曠視發(fā)布了一則回應稱:“中止港股上市消息不屬實”,并表示:科創(chuàng)板支持和鼓勵“硬科技”企業(yè)上市,是中國科技企業(yè)發(fā)展的好機遇,曠視正在積極考慮。
曠視艱難上市路
此前一年多時間里,曠視上市的傳聞一直不斷。
2019 年 8 月 23 日,曠視科技將向港交所提交了上市申請文件,融資規(guī)??赡芨哌_ 10 億美元,且擬采用 WVR 架構(同股不同權結構)上市,根據(jù)港交所規(guī)定,自申請之日起公司有 6 個月的時間準備上市。若參考美團小米在遞交招股書后的上市時間,預估曠視可能在 11 月底 12 月初上市。
2019 年 10 月,曠視科技被美國商務部列入了“實體清單”,有分析認為:曠視赴港上市一推再推或與此事有關。另外早前還有傳聞稱,曠視或將追隨阿里赴美上市。
在 11 月初,有知情人士透露,考慮到能否保住其現(xiàn)有 40 億美元估值存在不確定性,曠視科技正在考慮是否要推遲其 IPO 計劃。11 月 22 日又有外媒報道,曠視科技未通過港交所上市聆訊。知情人士稱,由于被美國商務部列入“實體清單”,港交所要求曠視科技提供更多信息,且被加入清單后,上市委員會所擔憂的問題包括,此時尋求 IPO 是否適當。
12 月 3 日,外媒消息稱,曠視決定將其香港 IPO(首次公開募股)計劃推遲至 2020 年。報道稱,因為此前曠視遭遇了國際貿易和采購方面的一些變數(shù),曠視 11 月 21 日尋求港交所上市委員會的上市許可時,被監(jiān)管機構要求回答更多問題,才能繼續(xù)推進 IPO。知情人士稱,曠視科技正在努力回答有關問題,并決定 2019 年不繼續(xù)進行上市計劃。另外也因為很多公司通常避免在圣誕節(jié)假期進行交易,要說服投資者參與年終交易是很困難的,因為沒有人愿意用其投資組合的收益冒險。
2020 年 1 月 6 日,據(jù)路透社消息,曠視科技赴港 IPO 已獲港交所批準,預計融資 5 億美元,上市進程回到正軌,但上市時間表尚未最終確定。在獲得批準后,曠視將很快向香港交易所提交最新的招股文件;1 月 14 日,有多家媒體報道稱,曠視科技已經(jīng)通過港交所的上市聆訊,計劃農(nóng)歷春節(jié)后假期結束后第一周開始招股。
2 月 25 日,港交所披露易平臺新上市“申請版本、聆訊后資料集及相關資料”頁面顯示,曠視科技 IPO 初始申請在提交 6 個月后為“失效”狀態(tài)。對此,曠視科技回應稱,上市進程仍在正常推進中,正在更新材料。
4 月 22 日,又有媒體稱曠視科技正在籌備 A 股科創(chuàng)板上市,將以“H+A”股的方式登陸資本市場。
曠視 IPO 之路并不十分順暢,波折不斷,難免令人對這家 AI 獨角獸的業(yè)績實力生出各種聯(lián)想。此前,曾有業(yè)內人士介紹,企業(yè)在上市過程中被港交所要求補充材料,屬于正常情況,不存在“不通過”一說,企業(yè)需要在回答額外問詢之后,才能獲得正式許可繼續(xù)股票銷售。
國內某知名投資機構創(chuàng)始人陳明華(化名)向 AI 前線表示,曠視 IPO 拖了這么久主要有兩方面原因,一是在估值方面有爭議,曠視估值約為 500 億以上,如此高的估值在成交方面有壓力,不少投資人在估值上存在分歧,畢竟曠視長期沒有利潤, 且對于 AI 這種新的行業(yè)到底如何估值還是一個挑戰(zhàn)。
投資人李楓(化名)則透露,是因為曠視的商業(yè)模式存在侵犯隱私的問題,曠視的人臉識別技術所獲得的很多人臉信息未經(jīng)過用戶授權,很可能涉及侵犯隱私,這個問題在香港比內地更為敏感,香港市場是一個公開市場,對數(shù)據(jù)安全比較看重。據(jù)說曠視申報 IPO 材料后,有很多同行或者競爭對手去聯(lián)交所舉報其涉嫌侵犯隱私問題。李楓說,他還曾聽到有傳言稱,曠視可能在香港上不了市了,可能要回內地上市。
當然,也并非僅曠視一家出現(xiàn)了延遲或中止在香港上市的情況。
在 2019 年,就有多家在港股上市的企業(yè)中途 IPO 暫停。如阿里原計劃在去年 8 月在港股二次上市,但因為一些原因推遲到了 11 月 26 日上市;百威亞太的上市之路也十分曲折,去年 7 月,百威亞太首次提出赴港上市,但中間因為機構投資者認購不踴躍、港股市場低迷等原因上市計劃擱淺。時隔 2 個月,百威亞太又再次重啟了上市計劃,并最終于 9 月 30 號上市。此外,國投電力、新東方在線等在赴港上市過程中均有延遲情形出現(xiàn)。
新鼎資本創(chuàng)始人張馳也注意到了上述現(xiàn)象,他認為,2019 年多家公司延遲港股上市的最主要的原因實際上就是估值問題,因為香港市場上市破發(fā)情況頻頻,很多參與 IPO 上市增發(fā)的基石投資人都虧損嚴重,在這種情況下,應該如何確定估值就是一個需要長期討論的問題,“估值越低對企業(yè)不利,越高投資人不想吃虧,因此雙方一直在談價格,我認為延遲上市主要是因為 價格談不攏,到底以什么價來發(fā)行,由誰來擔任基石投資人,這些問題都要解決”,張馳說,“上市過程實際上是一個很‘艱難’的相互確定發(fā)行價的過程,主流的投資人都很謹慎,我認為延期的核心問題就是擔心發(fā)不出來,價格確定過程比較艱難,定的低一點可能有好處,定的太高了會存在破發(fā)壓力“。
“大環(huán)境不好的時候上市,估值會被壓縮的很低,因此一些公司想等環(huán)境好了的時候再上市”,一位資深股市觀察者蔣帆(化名)則認為與當下的經(jīng)濟放緩的大環(huán)境有關。
AI 行業(yè)生存大考
CV 四小龍之中,除曠視外,其他三家也都對登陸二級市場躍躍欲試。
有消息傳出,獲國家隊支持的云從科技計劃明年上科創(chuàng)板;依圖科技也有尋求在科創(chuàng)板上市的意圖;倒是商談科技的態(tài)度有些閃爍,隔三差五就被傳上市,但官方永遠在否認上市的路上。此外,AI 獨角獸云之聲已經(jīng)決定赴科創(chuàng)板上市,目前已經(jīng)和中金公司簽訂了上市輔導協(xié)議,機器人創(chuàng)業(yè)公司優(yōu)必選進度更快,招股書已編寫出爐。
張馳向 AI 前線表示,“曠視上市將是整個 AI 行業(yè)的風向標,標桿意義突出,它將充分說明資本市場對于 AI 企業(yè)的認可程度。人工智能行業(yè)尤其是人臉識別行業(yè)該如何估值,以什么來估值,客戶情況如何,資本市場如何認可?這些問題的解決方案都將在曠視身上有所體現(xiàn)。曠視股價的高低將直接決定了整個行業(yè)未來在一級市場的估值體系及影響另外三家 CV 獨角獸的估值水平,如果曠視上市后表現(xiàn)好了,那么,商湯、云從等 AI 公司都好過,反之則難過,很可能會帶來其他還未上市的 AI 公司的估值下移。”
他認為另一層意義在于,讓公眾更全面了解整個 AI 企業(yè)、人臉識別企業(yè)的發(fā)展狀況。伴隨著曠視上市后披露更多信息,AI 行業(yè)的運行模式也將徹底向全社會揭開阿里推遲香港ipo,從這個角度看,曠視上市具有突出代表性。
對于 AI 公司來說,上市也許并不是終美好的終途阿里推遲香港ipo,它還有可能是一面“照妖鏡”。有觀點認為,曠視上市日即為 AI 行業(yè)的審判日,潮水褪去,到底誰在裸泳,一看便知。
最近兩三年,在風口裹挾之下,AI 行業(yè)熱度居高不下,估值高、泡沫多、融資快是外界對這個行業(yè)的普遍印象。被稱為“融資機器”的商談科技成立 5 年來總融資額度已達到 30 億美元融資、估值超 75 億美元;云從科技自今年 6 月完成最新一輪融資時,估值達 200 億元;依圖科技在去年完成 2 億美元 C+ 輪融資后,整體投后估值突破 150 億元。
烈火烹油般的繁榮突然在去年剎住了車,轉折點在于突如其來的資本寒冬。寒冬凜冽,人工智能市場的投融資情況不容樂觀。據(jù)億歐智庫統(tǒng)計,2018 年,中國人工智能領域的投資頻數(shù)有所回落,較 2017 年下降 20.7%。2019 年 1-5 月的融資數(shù)量僅為 2018 年全年的 23.7%。
投資人的錢袋子緊了,創(chuàng)業(yè)公司的日子就更難了。
對 AI 創(chuàng)業(yè)公司來說,AI 技術投入需要重倉押注,依賴燒錢,且短時間內賺錢無望,一旦融資斷供,面臨的就將是生存大考。在低谷時期,資金和資源更傾向于流向頭部的企業(yè),諸如 CV 四小龍。不過,從今年以來明星 AI 獨角獸上市傳聞的頻率看,他們在一級市場上找錢也并沒有那么容易了。
短短一年多時間,情形已經(jīng)發(fā)生了反轉式的改變。那些“不是在看 AI 項目就是在看 AI 項目的路上”的投資人到了今年卻不再考慮看 AI 項目了。資本逐利,無可厚非,PPT 里的藍圖描述的再天花亂墜,但自我造血能力撐不起高估值的話,泡沫終有一天會破掉。多數(shù) AI 公司還不“敢”上市,因為財報“透明”那一刻和投資人“雪亮”的眼神太可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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